2020年11月20日下午，上海财经大学法学论坛第78讲在法学院116会议室举行。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王先林教授以《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问题》为题，与法学院师生进行交流。讲座由beplay全站 王全兴教授主持，法学院刘水林教授、张占江教授、袁波老师、吴清卿老师，上海国际组织与全球治理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厉彦冰老师作为与谈人参与讨论。
王先林教授首先以“微软垄断案”、“微软、苹果与摩托罗拉垄断案”、“华为诉IDC案”以及“高通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等案件为切入点，引出反垄断与知识产权保护两个领域复杂的关系问题，涉及到维护竞争与激励创新之间的平衡。
其次，王先林教授对反垄断与保护知识产权的关系展开论述，认为看待反垄断问题和知识产权问题都要有三维视角。前者的三维视角是经济理论、法律制度和国家战略，后者的三维视角是民事权利、竞争工具和国家战略。两者在基本功能和目标上具有一致性，并行不悖、殊途同归，都包括促进竞争和推动创新以及保护消费者利益。因此，反垄断法尊重和保护正当的知识产权行使行为，将某种限制竞争视为国家实施知识产权制度以鼓励创新的必要代价，予以宽容。表面上知识产权法和反垄断法的差异和可能冲突不是由于知识产权的拥有引起的，而是由于知识产权的具体行使行为，尤其是其不正当行使（滥用）引起的。
接下来，王先林教授梳理了中国在知识产权领域反垄断方面的初步探索，执法司法方面重点强调了“华为诉IDC案”、“高通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谷歌收购摩托罗拉案”，“微软收购诺基亚案”以及“诺基亚收购阿尔卡特朗讯股权案”等，立法方面主要分析了《关于禁止滥用知识产权排除、限制竞争行为的规定》澄清的若干基本认识和确立的若干重要制度以及《关于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指南》起草、修改、通过以及发布的漫长和曲折历程。
在此基础上，王先林教授以《关于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指南》的框架结构为视角对总则内容、可能排除限制竞争的知识产权协议、涉及知识产权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涉及知识产权的经营者集中以及涉及知识产权的其他情形进行了逐步、深度解读。
最后，王先林教授站在全球视角，归纳了主要司法辖区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典型案件，以“华为诉IDC垄断案”为例，分析了该案判决及其影响以及对该案的总体评价，认为标准必要专利的垄断是该案的重点问题，聚焦于相关市场界定、市场支配地位以及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的认定等方面。
刘水林教授、张占江教授、袁波老师、吴清卿老师、厉彦冰对王先林教授的讲座进行了评议。厉老师表示非常赞同和支持王教授的观点，认为反垄断法对知识产权滥用的规制对于知识产权法本身的研究具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关于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对于知识产权执法有效性及其与反垄断执法衔接等实务操作具有很大的提示作用。吴老师认为《关于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指南》的形成过程凝聚了专家学者和执法部门深刻的思考和智慧，这对于之后其他行政立法具有示范意义。袁老师认为王教授关于知识产权反垄断的诸多观点具有权威指导性。知识产权法和反垄断法的最大区别在于知识产权法具有国际趋同性，而反垄断法具有国别化的特点，这导致了国际关系中知识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执法摩擦越来越频繁。王教授从国家战略角度研究知识产权反垄断问题，使知识产权反垄断的理论框架更加系统和全面，本次讲座对于学生毕业论文选题也具有很大的指导意义。张教授认为王教授的讲座尤其注重问题导向，在理论与制度、经济学与法学、知识产权法与反垄断法、案例与规范之间穿梭往来，构建了完整的知识产权反垄断的知识谱系，勾勒了清晰的反垄断法在这一特殊领域适用的基本分析架构。知识产权法赋予权利人以超市场水平回报的民事权利保护，但要对其进行一定的限制。反垄断法和反不正当竞争法对此所分别表现出的限制给予知识产权人以与市场水平相一致的回报，他们形成了对知识产权创新利益保护的梯次保护和补充保护。在方法论层面，王教授特别注重在更加宏观的价值层面，从法理与跨部门法的角度研究复杂的法律规则。刘教授认为本次讲座有三个方面的启示。首先，在经济立法层面，经济法与传统法律的不同之处在于，经济法以国家战略为导向；这要求各个国家站在国际的、历史的维度思考问题，对于国际规则的借鉴应当立足于本国经济发展水平的实际。其次，在理论层面，思考经济法、反垄断法问题也与各个国家的理念相关，例如美国更强调个人主义，欧洲国家对于个人自由的关注便相对较弱，在公共设施方面更加关注合理使用制度。最后，从立法、执法和司法历史的变化之中理解法律的发展规律。
王教授20年潜心研究的学术所得为现场师生展示了知识产权领域反垄断问题的思辨全景，引发了强烈反响。现场气氛空前热烈，同学们就知识产权保护和反垄断法的热点、重点和难点问题展开了积极讨论，并竞相提问。详细和耐心的解疑答惑让同学们再次感受到了王教授的人格魅力、治学理念和学术积淀。
王全兴教授认为，可以用“五字真言”总结本次讲座。一是“难”，本次讲座的题目是在理论上和实务上都较难攻克的议题。二是“高”，王先林教授站在国家战略的高度对主题展开论述。三是“广”，讲座立足于国内国外市场大循环，涉及到多个领域的、甚为广泛的内容。四是“细”，王先林教授同时将“高”而“广”的研究细化到了具体法条和案例。五是“理”，讲座内容注重问题的法理分析，构造了“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逻辑思路。
本次讲座在师生的掌声中完美落幕。
供图供稿人丨汪改丽
